加入法鼓山新加坡护法会的香积组不足一年，要写感想时却是思潮汹涌，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？常炬法师说：“大寮是义工最好的修行道场”（大意），诚哉斯言！
先说说道场名不符实的“大寮”吧：占地约方丈，只比一般普通家庭的厨房稍大。“麻雀既小，五脏也不全”。由于建筑安全条例限制，不能用明火，只能用电炉，不容易炒出“锅气”。道场以禅修为特色，膳食要求健康，营养均衡，少油少盐，不鼓励太复杂的调味。在这种种因缘的局限下，想要煮出可口美食，挑战不小。有道是“未成佛道，先结人缘；法轮未转，食轮先转”。主厨义工们绞尽脑汁，使出浑身解数，就是为了在重重限制的条件下，烹调出让大家满意的膳食。一般道场日常运作的膳食需求还不难满足，遇到大型活动时，捉襟见肘的窘态是司空见惯的。
食材是另一项让人纠结的因缘。储藏空间有限，必须有效地运用。采购的人手更是短缺，幸好有菩萨们的无限创意和发心补足！
前面讲的都只是开胃小菜，人与人之间的共事互动才是重点。菩萨道六度四摄之中，‘同事’为其一，自然不可小覷。诚然，能够发心来道场护持的，都是菩萨。大寮里当义工，既没有名，也没有利可图。工作量还不低：从上行堂，到烹调，下行堂等等，都在‘职务’范围之内。技术，巧思，体力，心态缺一不可！人与人之间的性格，背景，认知等等差异，都是‘同事’的挑战，同时也是修心的道场。
记得刚刚开始当助厨时，对一些食材的处理手法还不熟悉。有一次随手把浸泡昆布的水当废水倒掉了。主厨惨呼，“我的昆布水啊！”只好惭愧道歉。那顿午斋所缺乏的鲜味（umami），只好来世再还！由于香积组实在缺人，很快就硬着头皮当上主厨。助厨菩萨们的厨艺参差不齐；有厨神级的，也有初次入厨房，洗手做羹汤的新人。接引新人，需要多一分耐心包容。法师说：在道场当义工，不止要把‘事’办好，更重要的是把‘人’做好（大意）。假设在职场上，某些助厨的表现可以立刻叫去人事部领薪水，在道场里，我们有义务耐心开导。同时要观照自己的起心动念。布施，爱语，利行，同事，四摄的原则，随缘运作。
上个月，有一位从土耳其来的旅客纳狄尔要来当义工以及参加禅坐共修。若从资源与效率的角度来算计，培训这种短期的义工是不划算的。然而，一位从远方来的旅客发心护持，主动求法，忍心拒绝吗？在他近一个月的行程里，纳狄尔每周平均来香积组当两次义工，比大部分组员珍惜。禅坐更是没有错过每一个共修的因缘。虽然他坐得不好，而且有语言的隔阂障碍。禅修组的罗崴菩萨主动为他做一对一的口译。大家都为这位访客心生欢喜。我跟法师戏言可能纳狄尔以后是土耳其的禅宗开创者。
每一次认识新的佛友，对方听说我的医学背景，都会问：“什么专科？”其实我不在临床医学久矣，现在在保险公司任职。不过，自从加入香积组之后，常常戏称是“肠胃科”。仔细思量，其实肠胃是其次，义工们要照顾好的是“心灵”。能照顾好自己的心，同时照顾他人的心，自利利他，这才是香积组的善缘，菩萨道的真义。
文/梁伟强
图/余燕芬
日期/2024年1月13日
